永恒的经典 Bruce Springstein之《Born to run》赏析

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一首歌能让你在听到的第一秒就想把辞职信甩老板脸上，然后开着那辆破二手车冲上高速公路永不回头，那绝对是Bruce Springsteen的《Born to Run》。在1975年，这位来自新泽西的工薪阶层代言人正处在职业生涯的生死关头。前两张专辑销量惨淡，唱片公司已经准备好跟他解约了。这首歌不仅仅是一次创作，这根本就是一次背水一战的赌博。Bruce当时的状态就是：要么写出一首惊天动地、把全世界都炸翻的歌，要么就滚回老家去修汽车。
结果这家伙硬是跟这首歌死磕了整整六个月。
你没听错，就这一首歌，四分半钟，他磨了半年。这哪是在录音，这简直是在搞科研。Bruce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搞一个“Phil Spector式的音墙”，但他不想用那种复古的单声道，他要的是那种像跑车引擎轰鸣一样、能把你的耳膜震碎的巨大声浪。
咱们来拆解一下这首歌那令人窒息的声场密度。当那个著名的鼓点像重机枪一样开火，紧接着电吉他切入的时候，你会发现根本分不清到底有多少把吉他在响。实际上，这确实是一层叠一层的吉他音轨堆出来的。Bruce是个不折不扣的控制狂，他为了追求那种“全世界都在回响”的效果，甚至在录音棚里把所有人都折磨疯了。
但这首歌里最骚的操作，绝对是那个清脆得有点违和的钟琴。
在这么一首充满了机油味、汗水味和荷尔蒙的硬摇滚里，居然用了钟琴这种通常出现在童谣或者圣诞歌里的乐器。这简直就是神来之笔。Danny Federici敲出的那几个晶莹剔透的音符，混杂在粗粝的萨克斯和咆哮的电吉他之间，给这首绝望的逃亡之歌镀上了一层梦幻的金边。这就好比你在满是灰尘的修车厂里，突然看到了一束圣光打下来。这种反差感，直接把“浪漫”两个字刻进了这首歌的骨髓里。
还有Clarence Clemons那段足以载入史册的萨克斯Solo。现在听起来可能觉得理所当然，但在当时，这可是经过了逐个音符的精心设计。据说Bruce是哼着调子，让Clarence一个音一个音地吹，直到每一个换气都完美无缺。那段Solo不像是在演奏，更像是一个被困住的灵魂在仰天长啸，那种撕裂感和释放感，听得人头皮发麻。
歌词方面，Bruce简直就是把“美式中二”发挥到了极致。Wendy，let me in... 他把那种青春期特有的、想要逃离平庸生活的冲动，写得像是一场史诗级的战役。哪怕目的地是未知的，哪怕前路是深渊，只要能离开这个死气沉沉的小镇（新泽西又躺枪了），那就是胜利。那句“Tramps like us, baby we were born to run”，简直就是给全世界所有Loser的一剂强心针。
这首歌一出，乐评界直接跪了。著名的乐评人Jon Landau说出了那句著名的话：“我看到了摇滚乐的未来，他的名字叫Bruce Springsteen。” 这不仅仅是赞美，这是直接把Bruce捧上了神坛，完成了从“泽西小子”到“老板（The Boss）”的阶级跨越。
《Born to Run》就是那种你明知道前面是悬崖，也要一脚油门踩到底的疯狂。它不给你留退路，不给你留思考的时间，它只负责点燃你血管里的汽油。直到今天，每当这首歌的前奏响起，无论你是坐在格子间里加班的社畜，还是堵在晚高峰高架上的老司机，心里那个想要私奔的少年魂，总会不可救药地再活过来一次。

Tags: Rock